王如晨／文
两年前，暴风科技挂牌时，虽未料到那么多涨停板，但我当时明确地说过，上市后，业绩一定很快变脸。
结果，上市一个月后的季报，就花容失色。变脸速度太快太露骨。
当时我说，它的股价已透支未来一到两年业绩。如今看，绝不止两年。有些压力会持续多年。而暴风科技的2017年，注定也是一个更为惨淡的年份。
不过，你真得佩服冯鑫，他简直是个修辞学大师。
2015年暴风拆掉VIE、挂牌本地前后，他密集现身，不断鼓吹VR，并持续碰瓷乐视商业模式。冯鑫的语言策略里，暴风既有乐视的商业路径，又有VR+概念。看上去，他是在不断说乐视的好，说要学习乐视，其实是以VR的概念来矮化乐视。
2015年7月末，上海China Joy上，冯鑫说，VR游戏当年Q4会爆发，3年后一定“血洗China Joy”。刚刚过去的2017China Joy上，VR虽有三个大馆，但产品形态与B／C两端应用仍没有太深的进展。热度远不如AI们。时光还有一年，2018年China Joy上，游戏业者会被他吓死吗？我是不信的。尽管我从来都不否认VR的远景价值。
2016年，冯鑫口风开始变化。年末他坦承，VR行业的泡沫，早前吹得是有点大。不过他仍强调，未来两年，VR平台会赚钱，并进入第二阶段，50万到100万日活，将成为前后两个阶段的分水岭。
昨日，极客公园奇点创新者峰会上，面对台下观众，他口中的VR，词频明显低了下来。他更愿意讲暴风的AI+战略，说是今年开始，全面拥抱AI、信息流，“大方向总归是没错的”，“这是时代赋予的AI+，你不跟上，就会被淘汰”。
而2016年5月，面对词频日益高企的AI，冯鑫还曾略带嘲讽地说，VR是风口，而AI只不过是“概念”。
这词频变化里，多少修辞艺术。但一切掩不住暴风科技业绩之惨淡。
几周前，暴风集团半年报业绩预告显示，预计归属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同比下降区间为0%～30%，大致数据为1320.44万元至-1886.34万元。 两年多过去，暴风市值已从最高的369亿跌至2017年7月17日的66.23亿，蒸发超过300亿。
得承认，暴风在资本市场抓概念的本领还是很好的。冯鑫的机会主义特征非常明显。
但是，当初几十个涨停板，说白了跟这多大关系。它更多还是赶上了本地资本市场相比美股的整体投资热情。而那一周期，中概股实在颜面扫地，频频遭遇海外投资人贬抑，纷纷宣布私有化。当然，本地当局与主管部门的政策引导也发挥了作用。
2016年年初，冯鑫曾为暴风描绘一个“全球DT大娱乐布局”，以VR、体育、影业、TV等业务进行“多中心布局”，将暴风影音、暴风魔镜、暴风TV、暴风秀场4大业务分立。你能从DT、多中心的词汇里体会到一个杂凑的乐视的形态。
但浮华与喧嚣终会过去。暴风与机构的勾兑，当初涸泽而渔，冯鑫们固然套现不少，如今终还是要不断承受泡沫之后的资本市场压力。
财务面的压力最直接，暴风总还能通过冯鑫股权质押或其他杠杆腾挪。真正的压力在于，面对日益沉重的市场考验，概念之后，一定还是继续堆砌新的概念。它会持续累积更大的风险，并进一步放大财务压力。
我绝不是否认VR的远景价值，更不是否认暴风最新的AI与信息流战略。但我觉得，无论是终端还是真正的会员数量，乃至技术与整体商业化支撑，暴风的AI都缺少更多核心要素。所谓信息流广告概念，更多是将每个细分领域都没有真正规模的暴风含糊地串联起来。
老实说，这个周期，冯鑫再度蹭上一个热点，不会有什么效果。他将电视与VR视为核心的终端与平台，不是没有价值，但这两个领域都不可能迎来真正的规模化成长。前者继续受困于政策面，而后者仍是个故事。
冯鑫佯装学习的乐视，都没有真正突破。而乐视电视虽然有不错的口碑，但整体规模依然缺乏。冯鑫还很巧妙地继续矮化乐视，说它出事之后，电视让出了部分空间，小米吃到了大甜头，暴风吃到小甜头。
我觉得，这不过是乐视模式搁浅之后，冯鑫的修辞术转向了。就是通过突然简洁地标榜小米来衬托自身的价值。机会主义者的本性太露骨了。
据说冯鑫有一段喜欢读《老子》。老子最擅长“佯谬”，他可能已经体会到其中更多妙处了。
整体上，坦诚地说，暴风不是一家没有根基的企业，冯鑫也经历过大风大浪，但在一场浮夸的IPO之后，整个公司已变得无法回到初心。一次次概念流行的概念堆砌，已将暴风把玩成一个迎合资本市场的万花筒。暴风的变脸与冯鑫的修辞其实是一币两面。
有人说暴风如今的逻辑越来越像小乐视。其实这个定义，我2014年底、2015年初就说过。机会主义者每一轮概念几乎都不会遗漏，热点多多，但它失去的往往是一个企业最核心的价值，就是你提供的到底是什么，你要解决什么问题，你心中到底是用户还是投资人。
他昨天说，暴风已经做智能音箱，但不会大规模进入智能音箱，说玩这个，3年要15亿。在他看来，万事都是资金与资本的问题，而不像是一个真正的 产业问题。
按照眼前的节奏，未来两年，如果有新的概念出来，冯鑫应该也不会错过。他昨天还突然谈到耳机，说“估计3个月后耳机大战就要来了”。看样子，暴风进入耳机应该也是他期待的。
在我看来，概念丛生的周期，恰恰是考验一个上市企业长期的愿景、定力、运营稳定的时刻，持续变脸之下，看来，冯鑫的修辞术一定还会发生奇妙的变化。再过一年，说不定他自己都很难再回味2015年的话了。返回搜狐，查看更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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